文:吳莉瑋
圖:Pak Gwei via photopin cc
本文意譯《Making Economic Sense》書中的《The Nafta Myth》,Rothbard 警告《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的實質內容和自由貿易一點關係也沒有,事實上,自由貿易並不需要任何條約或政府協商,自由貿易只需要廢除關稅與各種進出口限制,而那些特別以「自由」之名推動與鼓吹的各種政府協定,基本上,我們得小心檢視,通常,不過就是各國當局的利益輸送。
《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迷思|The Nafta Myth
作者:Murray Rothbard
譯者:吳莉瑋
美國人(至少是美國體制派)可能是地球上最容易上當的人。當 Gorbachev 試圖行銷他膽小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時,只有美國體制派歡呼雀躍,蘇聯民眾馬上就發現其虛假且不會存在。當波蘭的斯達林主義者 Oskar Lange 吹捧波蘭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時,只有美國經濟學家大呼讚嘆,波蘭民眾太瞭解這種虛詞。
看來,對某些人而言,說服他們相信某種東西具有自由企業性質的方式,是貼上「市場」的標籤,所以我們有「市場社會主義者」或「市場自由主義者」這些奇形怪狀的產物。而「自由」這個詞,當然也是一張集卡,所以,在修辭大於實質的時代中,另一種獲得信徒的方式,是簡單地把自己或自己的提案稱為「自由市場」或「自由貿易」。標籤就足以抓住那些呆子。
因此,在自由貿易擁護者中,《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的標籤應該獲得絕對的同意。「你怎麼能反對自由貿易?」很簡單。那些帶來《北美自由貿易協定》並把它假稱為「自由貿易」的人,和那些把政府開支稱為「投資」、把稅稱為「捐款」,把增稅叫做「削減赤字」的人是同一批人馬。我們別忘了,共產黨也把他們的系統稱為「自由」。
首先,真正的自由貿易並不需要條約。(或者是「貿易協定」這個變種的條約,《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被稱為貿易協定,從而避免美國憲法條約需通過參議院三分之二批准的規定。)如果體制派真的想要自由貿易,只需要廢除為數眾多的關稅、進口配額、反「傾銷」法律,和其他美國強加的貿易限制。不需要外交政策或外國操縱。
如果真正的自由貿易政策確實出現,我們肯定會被以下方式告知:政府/媒體/大企業的複雜綜合體的全力反對。我們會看到一連串「警告」將回到 19 世紀的專欄文章。媒體專家和學者將提出所有的反自由市場老調,說它是缺少政府「協調」的剝削與無政府主義。體制派實現真正自由貿易的程度,約莫像廢除所得稅那樣。
事實上,兩黨體制派在二戰後鼓吹的「自由貿易」,促進的是真正自由交易的相反面。體制派的目標與策略一直都是自由貿易的宿敵:16 到 18 世紀歐洲民族國家實施的「重商主義」。布希總統臭名昭彰的日本行只是其中一例:貿易政策只是迫使外國購買更多美國出口的花招。
真正的自由貿易,關注自由市場與貿易、國內外的消費者(也就是我們所有人);而 16 世紀或今日的重商主義,則以權力精英及政府聯盟大企業的角度來看待貿易。真正的自由貿易商,把出口當成支付進口的手段,就像出售給消費者的一般商品。但重商主義則是政商精英的特權,犧牲了所有的消費者,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
例如,與日本的談判中,不管是雷根、布希還是柯林頓,重點都是迫使日本買更多美國產品,然後美國再親切但不情願地允許日本把自己的產品賣給美國消費者。進口只是政府讓其他國家接受我們出口的代價。
二戰後體制派在「自由貿易」名義下之貿易政策的另一個重要特徵,是對出口的高額補貼。而最受歡迎的補貼方法則是深受愛戴的外援制度,在「重建歐洲」、「停止共產主義」或「推廣民主」的掩護下,美國納稅人被迫補貼這個制度裡的出口企業與外國政府。《北美自由貿易協定》是這種系統的延續代表,徵招美國政府和美國納稅人入伍。
然而,《北美自由貿易協定》不只是大型商業貿易協議。而是長期運動的一部分,整合並卡特爾化政府以鞏固其對混合經濟之干預。在歐洲,這種運動在《馬斯特里赫特條約(Maastricht Treaty)》達到高潮,企圖實施單一貨幣與歐洲央行,並迫使相對較自由的經濟體增加管制及福利政策。
在美國,這種運動採取的形式,是將立法與司法權力從地方政府轉移到美國聯邦政府手中。《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談判則挑戰極限,集中北美政府的權力,進而削弱納稅人阻礙其統治者行動的能力。
因此,《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的誘惑之歌,和社會主義歐盟官員試圖讓歐洲人臣服於歐盟超政府的花言巧語一樣:讓北美洲成為和歐洲一樣的「自由貿易單位」不完美嗎?真實情況完全不同:由超政府的《北美自由貿易協定》委員會或布魯塞爾官僚所主導的社會主義干預和規劃,不對任何人負責。
正如布魯塞爾政府以「公平」、「相同競爭基礎」和「向上整合」之名,強迫低稅國家將稅率提高到歐洲的平均稅率或擴大它們的福利政策一樣,《北美自由貿易協定》委員會也被賦予「向上整合」的權力,橫行於美洲國家政府其他法律之上。
柯林頓總統的貿易代表 Mickey Kantor 樂得合不攏嘴,根據《北美自由貿易協定》,永遠沒有任何協議國可以降低它們對環境要求的標準。在《北美自由貿易協定》下,我們將無法恢復或廢除福利國家的環境與勞動規定,因為該協定將永遠綁定我們。
在《布瑞克憲法修正案(Bricker Amendment)》缺席的當今世界,作為經驗法則,我們最好反對所有條約。1950 年代,偉大的《布瑞克憲法修正案》差點在國會通過,但最後被艾森豪政權擊落。不幸的是,根據《憲法》,每個條約都被認為是「這塊土地的最高法」,而《布瑞克憲法修正案》本來能阻止任何覆寫現有憲法權利的條約。如果我們必須對任何條約保持警惕,我們必須對那些建立超國家結構的條約特別抱持敵意,如《北美自由貿易協定》。
《北美自由貿易協定》最嚴重的問題在柯林頓的附屬協定,它將不幸的布希條約轉換成恐怖的國際中央集權。這些附屬協定讓我們有資格感謝超國家委員會還有它們未來的「向上協調」。這些附屬協定也將推動「自由貿易」騙局的對外援助。讓美國傾倒約 200 億美元到墨西哥,為了美墨邊境的「環境清理」。此外,美國已非正式同意在簽署《北美自由貿易協定》後,將傾注數十億美元到墨西哥政府在世界銀行的庫房。
這些政策都有利於政府及其關連利益,體制派傾全力努力宣傳《北美自由貿易協定》。那些智囊甚至組織起來鼓吹中央集權。即使《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真的那麼值得,這種政府與其盟友源源不絕的努力也引起人們的懷疑。
民眾正確地懷疑這種宣傳努力與墨西哥政府及其盟友花錢遊說《北美自由貿易協定》有關。這筆錢,可以說是墨西哥人在通過《北美自由貿易協定》後搶奪美國納稅人 200 億美元的頭期款。
《北美自由貿易協定》倡導者們說,我們必須犧牲,以「拯救」墨西哥總統 Carlos Salinas 和他據稱美妙的「自由市場」的政策。可以肯定美國人確實作出永恆的「犧牲」,為了看來對自己沒什麼好處的雲外國度割自己的咽喉。如果《北美自由貿易協定》失敗,Salinas 和他的政黨可能會下台。但這其實是指,墨西哥革命制度黨(PRI)的單黨惡性統治,在貪污了幾十年後終於面臨結束可能。哪裡錯?為什麼這種命運會撼動我們的「全球民主」?
我們看待據稱尊貴的 Carlos Salinas,應該像看待其他體制派人造英雄的方式相同。有多少美國人知道,例如,《北美自由貿易協定》附件 602.3,「自由市場」Salinas 政府「為自己保留」所有勘探、使用、投資、規定、提煉、加工、貿易、運輸與配給石油和天然氣的權力?所有在墨西哥石油與天然氣的私人投資和經營,換句話說,都被禁止。這是美國人必須犧牲來拯救的政府嗎?
大多數英國和德國的保守派都充分認識到布魯塞爾歐盟官員的危險。他們明白,當那些原先致力於推動中央集權的人們和機構突然鼓吹自由的時候,一定有鬼。美國保守派和自由市場倡導者也應該要知道《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的等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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