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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作】威士忌暴亂模式:當代適用嗎?|The Whiskey Rebellion: a Model For Our Time?


文:吳莉瑋
圖:The National Guard via photopin cc

本文意譯《Making Economic Sense》書中的《The Whiskey Rebellion: a Model For Our Time?》,Rothbard 除了是經濟學家外,同時也是經濟史學家。由於歷史事件需透過主觀性的歷史紀錄來回顧與了解,因此,錯誤地詮釋歷史事件(甚至是扭曲事實)的情況或多或少都會發生。重要的是重新揭露事實,並且盡量以正確的角度詮釋。

威士忌暴亂事件的官方記載內容,在近期研究中被揭露許多錯誤,簡言之,威士忌暴亂並非如官方記載的地區性暴力拒絕納稅犯罪,而是全國性的和平拒絕支付社會運動,此事件的歷史意義,在於美國人民對抗政府掠奪並成功地捍衛自由與財產權。

威士忌暴亂模式:當代適用嗎?|The Whiskey Rebellion: a Model For Our Time?

作者:Murray Rothbard
譯者:吳莉瑋

最近幾年,美國人的國家象徵、假期與紀念日,一致性地遭受打擊。華盛頓誕辰已經被人遺忘,並把哥倫布詆毀成邪惡的歐洲白人男性,然後強加給我們陌生又抽象的慶典。象徵「受壓迫族群」的英雄代表被製造出來,遊街示眾地擺在我們面前接受歡呼。

這沒有什麼錯,但是,這樣的過程推進中,漸漸掩蓋了一些重要的事,並埋葬了我們的過去。特別是,有個廣泛分佈的族群,不僅受到壓迫,還有越來越多的貶低和蔑視:倒霉的美國納稅人。

今年一個美國重要事件的二百週年:美國納稅人拒絕支付可恨的課稅,在這個例子中,是威士忌的消費稅。歷史學家對威士忌暴亂不陌生,但最近的研究表明,這場暴亂的真正性質與重要性,被它的朋友與敵人給雙雙扭曲。

威士忌暴亂起因的官方版本,是賓州西部四縣拒絕支付威士忌消費稅,這個威士忌消費稅由財政部長亞歷山大.漢密爾頓(Alexander Hamilton)在 1791 年春所提議,是他為了解決聯邦所預估的公共債務而提出的聯邦消費稅建議的一部分。

賓州的西部居民無法賦稅,官方觀點說,直到抗議、示威,並遭遇一些加諸於課稅員的違規行為後,華盛頓總統號召了 13,000 人的軍隊,並在 1794 年秋鎮壓暴動。聯邦稅徵收機關擊敗了地區性但戲劇性的挑戰。聯邦法律和秩序的力量保持安全。

這個官方觀點完全錯誤。首先,我們必須深入了解當時美國人憎恨的「內部稅收」(相較於關稅等「外部稅收」)。內部稅收,指的是可惡的課稅員會在你的臉上與財產上,搜索、審查你的記錄與生活、搶劫及破壞。

英國對美洲徵收過最可惡的稅,是 1765 年的針對所有內部文件與交易所課徵的印花稅:如果英國一直保持這種令人憎惡的稅,美國革命會早十年發生,並受到更大的支持。

此外,美國人從英國反對黨身上繼承了可惡的消費稅;在英國徵收了兩百年的消費稅,尤其是蘋果酒稅,引起了騷亂和示威,人民高舉口號「自由、財產、無消費稅!」。對於一般的美國人而言,聯邦政府預設自己有徵收消費稅的權力,看起來和英國皇室的課稅並沒有很大的不同。

官方意見對於威士忌暴亂的主要失真處,是將拒繳範圍限制在賓州西部四縣。在最近的研究中,我們知道,當時在美國「偏遠地區」,沒有人繳納這項威士忌稅:這些地區包含馬里蘭州、維吉尼亞州、北卡羅來納州與南卡羅來納州及喬治亞州的邊陲地區,還有整個肯塔基州。

華盛頓總統和漢密爾頓部長選擇在賓州西部上做文章,正是因為在該地區有許多樂於收稅的官員。這樣的官員在其他州的邊陲地區甚至不存在;肯塔基州或其他偏遠地區沒有發生暴力行為,是因為沒有人要當稅吏。

威士忌稅特別受偏遠地區憎恨,是因為威士忌的生產與蒸餾在那些地區相當普遍;威士忌對於多數農家都是自家產品,經常被用來當成交易中的交換媒介,就像貨幣。此外,為了達到漢密爾頓的計劃,稅務著重在小釀酒廠。結果就是,許多大型釀酒廠支持此項稅政,因為它可以削弱規模較小也越來越多的競爭對手。

賓州西部僅是冰山一角。問題的關鍵,是所有其他的地區從來沒有支付威士忌稅。反對聯邦消費稅,是新興民主共和黨(Democratic-Republican Party)以及和傑佛遜政權在 1800 年「改革」的主張。確實,傑佛遜總統在第一任期間的成就之一是廢除聯邦黨人的消費稅。在肯塔基州,那些威士忌稅逃稅犯很明顯地顯示這項稅收本身應被廢除。

相較於威士忌暴亂的地區化與迅速撫平的說法,歷史事實與官方說詞有很大差異。那些美國偏遠地區的公民,都因為非暴力地拒絕支付威士忌稅而被逮捕。當地找不到法官願意為此定罪。威士忌暴亂事實上是廣泛且成功的,因為它最終迫使聯邦政府廢除消費稅。

除了 1812 年的戰爭期間,聯邦政府再不敢徵收國內消費稅,直到北營在南北戰爭期間把美國憲法重新解讀為中央集權的工具。這場戰爭的惡果之一,是針對菸酒進行永久性的聯邦「罪惡稅」,聯邦所得稅則沒什麼好說的,其可惡與暴政更甚消費稅。

難道以前的歷史學家不都知道這種普遍的非暴力反抗嗎?因為雙方都從事掩蓋事實的「陽謀」。顯然,反抗方不想因為他們實際上處於「非法狀態」而受到大量關注。

華盛頓、漢密爾頓和內閣們掩蓋了革命的程度,因為他們不希望宣傳自己的失敗程度。他們清楚地知道,如果他們試圖強制執行,或把部隊送到其他偏遠地區,後果是失敗。肯塔基州和其他地區也許會脫離聯盟。兩造雙方高興地掩蓋事實真相,而歷史學家則埋在騙局中。

因此,威士忌暴亂應該被視為自由與私有財產的勝利,而不是對抗聯邦稅收的勝利。這一課也許會激發後一代的美國納稅人,當他們受夠了彷彿舊日天堂威士忌稅或印花稅一般的政府掠奪和壓迫時。

註:對於威士忌暴亂有興趣的讀者,應參照 Thomas P. Slaughter, The Whiskey Rebellion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6) 與 Steven R. Boyd, ed., The Whiskey Rebellion (Westport, CT: Greenwood Press, 1985)。Slaughter 教授據稱,一些在國會中反對漢密爾頓的對手認為:「該稅將解封哈耳庇厄的武器,在稅務署的作業下,刺探每個人的房產與個人事務,就像馬其頓方陣一樣擊垮阻擋在他們面前的對手。」不久後,反對者也預測:「襯衫沒課稅之前不能洗的時候將會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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