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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作】健保計劃的惡魔原則|The Health Plan's Devilish Principles


文:吳莉瑋
圖:netjcmv via photopin cc

本文意譯《Making Economic Sense》書中的《The Health Plan's Devilish Principles》,在民主國家中,對於政府提出的複雜計畫,表面上會出現波濤洶湧的輿論討論與兩黨辯論,不過,仔細一分析,大多數的各式議題,不管在怎麼討論,大方向似乎都是不便,因為媒體辯護士們忙著在替正反兩方分析「細節」。

這篇文章的例子是柯林頓的健保計畫,熟悉嗎?當然,最近台灣也有,「證券交易所得稅」就是活生生的近期案例,大家都在討論細節、忙著提出各種「比較不衝擊的版本」,忽略了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的大原則。

健保計劃的惡魔原則|The Health Plan's Devilish Principles

作者:Murray Rothbard
譯者:吳莉瑋

對於柯林頓健保計畫,媒體標準的陳詞濫調,取決於你的觀點,上帝或惡魔都「藏在細節裡」。令人訝異的是,柯林頓健保「改革」的支持者與其反對者間,有許多共同觀點。支持者說,該計劃的一般原則挺美好,但細節上有些問題,例如,實際成本多寡、如何籌資、小企業是否能獲得足夠津貼來抵銷提高的成本等等等。

而被指責的批評者也趕緊向我們保證,他們也接受一般原則,但在細節上也有很多問題。通常情況下,批評者會展示他們只比柯林頓計劃稍簡單一點的替代方案,同時還主張他們的計劃比較不具強制性、成本更低,社會主義成份比柯林頓計畫少一些。此外,由於醫療照護花費約佔美國總生產額的七分之一,有足夠的細節讓那些政策書呆子們研究一輩子。

但是,柯林頓計劃的細節再怎麼糟糕,跟那些路西法(Lucifer)真正潛伏的大原則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接受了大原則,然後在細節上戰鬥,忠誠反對黨是在放水,而且,那些細節甚至會在辯論結束之前就被偷偷放行。保守派對柯林頓式改革的批評,在眼花撩亂的細節中失焦,忙著在對手建立大架構範圍下,「負起責任」提出替代方案,替柯林頓的人馬執行一項重要任務:剔除任何明確反對柯林頓大躍進到集體主義式醫療的意見。

讓我們先來檢視柯林頓改革所提出的梅菲斯特式(Mephistophelean)一般原則,然後才來看看保守派的批評。

(1)保證普及(所有人都可以使用)

最近已經談了很多有關於各種商品或服務的「普及」。許多教育「改革」的「自由主義」或「自由市場」支持者,倡導以稅收支持的教育券計劃,提供「使用」私立學校的資源。但是,在自由社會中,有個簡單的東西,讓所有人都可以使用任何想像得到的商品或服務,不只是醫療照護、教育或食品。這個東西不是優惠券或柯林頓發的身分證,而是所謂的「錢」。「錢」不僅提供所有商品和服務的普及,還讓持有者依照自己的需求使用。其它的使用憑證,優惠券、健保卡或食品券,都是獨裁、強制、打劫納稅人、低效率且齊頭式平等。

(2)強制性

「保證普及」只能透過稅收的搶劫方式提供,這種勒索的本質,並不會因為把課稅名稱變成費用、保費或貢獻就有所改變。換成任何其他名字的稅,聞起來一樣腐爛,也有類似的後果,即使只有「雇主」被迫支付更高的「保費」。

此外,任何被「保證」使用任何東西的人,都會被強迫參加,無論是在接受它的「好處」,還是要為此支付費用。因此,「保證普及」不只強迫納稅人,還有每個參與者與貢獻者。那些哀嚎全國約三千七百萬人未有健康保險的人,都掩蓋了一個事實:這些沒有保險的人理性地決定自己不想成為「被保險人」,並願意在需要醫療照護時支付市場價格。但他們不會被允許不想接受保險的「好處」,而是強制性參與。我們都將被健康徵招入伍。

(3)平等

普及就是指平等。因此,平等主義的「公平」主題馬上進入這個問題。一旦政府成為所有健保的老闆,不管是柯林頓計劃還是忠誠反對黨的計畫,那麼,讓富人享受比底層民眾更好的醫療服務就似乎「不公平」。這種「公平」策略被認為不言自明,從來沒有受到批評。為什麼雙層級醫療系統(實際上它一直是多層級),比其他任何多層級服裝、食物或交通系統還「不公平」?有些人負擔得起到四季餐廳(The Four Seasons)吃晚餐或是去葡萄園島(Martha's Vineyard)度假,其他人只能去麥當勞或在家裡吃飯,至少到目前為止,大多數人都不認為這是不公平的。為什麼醫療照護有所不同呢?

然而,柯林頓計劃的主要推動力之一,是把醫療照護領域的現狀縮減為「單層級」的平等主義。

(4)集體主義

為了確保所有人都平等,醫療照護將是集體主義,受到聯邦衛生保健委員會的嚴密監督,政府強制的健康服務與保險進入區域集團與聯盟。私人執業的醫療服務基本上會被趕走,所以,這些集團和健保組織(HMO)將成為消費者唯一的選擇。即使柯林頓的人馬嘗試向美國人保證他們仍然可以「選擇自己的醫生」,但事實上這將越來越不可能。

(5)價格管制

僅管價格管制從來都不曾管用,而一直都是災難,熱衷於掛羊頭賣狗肉語義學的柯林頓政府,堅決否認擬議任何價格管制。但是,健保的嚴重價格管制不僅明顯還很蛋疼,即使戴上「保費上限」、「成本上限」或「支出控制」等面具。這些「成本控制」的承諾也不得不出現,因為它能讓柯林頓的人馬宣稱「稅收幾乎不會提高」的離譜主張。(當然,除非是對雇主。)嚴格的支出控制將由政府強制執行,不僅是控制政府自己的支出,特別還會控制私人消費。

柯林頓計畫中最令人不寒而慄的,是利用消費者來達成這些價格管制,例如,對私人執業醫師支付多出控制價格的部分費用將定為刑事犯罪。因此,柯林頓計劃宣稱「服務提供者將被禁止向病人收取超過聯盟收費表的費用」,否則將以「支付賄賂或酬金」(黑市價格)而「影響健保服務」的罪名,被處以「罰鍰」。

順道一提,為了維護他們的計劃,柯林頓的人馬把許多荒謬的無稽之談放到論點中。該計劃的主要論點是醫療服務「成本太高」,這種論點是基於醫療保健支出占國內生產總值的百分比,在最近幾年大幅上升的事實。但是,支出的上升並不等於是成本的增加,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可以很容易做出以下推論:由於過去十年國內生產總值中花在電腦支出的百分比急劇上升,因此,電腦的成本也同樣太高,所以,針對消費者與企業的電腦採購,必須實施嚴厲的價格管制、上限與消費控制。

(6)醫療配給

嚴厲的價格與支出管制,意思當然就是醫療照護必須被嚴格地分配,因為普及與平等的醫療照護「保證」,這些管制和上限將同時到來。事實上,社會主義者總是喜愛配給,因為它賦予官僚權力來強制實施平等主義。

因此,這意味著政府、醫療官僚和下屬機關,將決定誰將得到什麼樣的服務。醫療極權主義,除了我們這些其餘的人以外,都會在美國活得很好。

(7)惱人的消費者

我們一定要記住政府和市場上的企業最大的關鍵差異。企業總是急於討好購買他們產品或服務的消費者。在自由市場中,消費者是國王與王后,而「供應商」則是透過努力提供服務給消費者來賺取利潤。但是,當換成政府提供服務時,消費者的角色就變成討厭鬼,變成「浪費」稀有社會資源的用戶。自由市場是一個和平合作的地方,每個人都受益且沒有人損失;政府提供產品或服務時,每個使用資源的消費者都變成是在犧牲其他人的人。「公共服務」的舞台是狗咬狗的叢林,而不是自由市場。

因此,我們可以看到柯林頓計劃的未來:政府作為極權主義的醫療照護分配者,勉強地在最低程度,平等地發放給每一個被視為浪費害蟲的「客戶」。而且,如果上帝保佑,讓你的健康發生嚴重問題,或者你是老人,或是你所需的治療需要稀有的資源而超過衛生保健委員會認為恰當的程度時,那麼華盛頓的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分配者,會在考慮「社會公益」的情況下,給你凱沃基安(Kevorkian)的治療。

(8)大躍進

還有許多其他可笑但幾乎被普遍接受的柯林頓計劃,從變態的「保險」概念,到傻頭傻腦地認為巨幅擴大政府控制後就不需要填寫健康表格。但我只想強調最重要的一點:這個計劃包含進入集體主義的再一次大躍進。

這個論點,由大衛.勞特(David Lauter)在 1993 年 9 月 23 日洛杉磯時報的文章中清楚展示。勞特說:「每隔一段時間,政府就集體抱緊雙膝,深吸一口氣後跳到一個大程度未知的未來。」美國的第一個跳躍是 1930 年代的羅斯福新政,跳到社會保險(Social Security)還有廣泛的聯邦經濟法規。第二次跳躍是 1960 年代的民權革命。而現在,勞特寫著,「另一位新總統提出一個徹底的計劃」我們再次聽見「政治制度再次跳躍前暖身的噪音」。

勞特只忽略了重要的一點:跳躍去哪裡?有意或無意地,他的「跳躍」隱喻了真相,因為它令人回憶起毛澤東極端共產主義的大躍進。

柯林頓健保計劃並不是「改革」也不符合「危機」。穿過虛偽的語義,我們看到的是另一個進入社會主義的大躍進。正當俄羅斯和前共產主義國家都在努力擺脫社會主義與「保證全民醫療照護」所帶來的災難時,柯林頓和他那些奇異的老式左派研究生幕僚們,卻提議用具有先前經歷過的所有政府干預弊病,也是地球上最好的醫療系統,要來破壞我們的經濟與我們的自由。

這就是為什麼必須從根本上反抗柯林頓健保計劃,這也是為什麼撒旦藏在一般原則裡(而不是細節),更是為什麼米塞斯研究所(Ludwig von Mises Institute)不是提供自己版本的 500 頁健康計劃,而是堅持以 Hans-Hermann Hoppe 在 1993 年 4 月的《The Free Market》提出的四步計畫(A Four-Step Health-Care Solution),拆除政府在醫療照護領域的現有干預。

我們能有什麼「積極」建議?當然有:讓凱沃基安(Kevorkian)當柯林頓的家庭醫生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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